假的真不了 会展到故宫的三个宣德龙罐

(上图左至右:巴塞尔龙罐、佳士得龙罐、故宫龙罐)

从会展出发

巴塞尔艺术展(Art Basel)向来是当代艺术的天下,惟今年走进香港会议展览中心的会场,却惊见往年春拍中以HK$1.58亿成交的宣德龙罐,落落大方的放在纯白正方盒之上,更索价US$16万而已,究竟所为何事?

巴塞尔 vs 佳士得

乍看之下,「巴塞尔龙罐」(下图左)和「佳士得龙罐」(下图右)可说是如出一辙。兽面、海水龙纹、宣德字款固然相像,即便是回首龙纹的气势也是一般慑人,尤其龙首部份,龙目、龙须的笔功画法更是极尽相似。原来此罐出自内地艺术家之手,用意是讽刺宣德龙罐的天价拍卖。

去年5月,香港佳士得在会展举行「三十周年志庆拍卖:世纪珍藏」拍卖,焦点拍品是青花五爪云龙纹大罐。此罐上有「宣德年制」四字款,行家简称宣德龙罐,官方形容为稀世奇珍,估价HK$6,000万至8,000万,终以HK$1.4亿落槌,连佣金售HK$1.58亿。龙罐上拍已近一年,但在业界的议论从未终止。

展场人员解释,创作「巴塞尔龙罐」的艺术家不认同上述拍卖,觉得天价实在荒谬,于是和其团队烧一个仿制版,在艺术展放售。古董仿制技术一日千里,但「巴塞尔龙罐」摆明翻版,故放弃高仿手法,留下线索让人一看便知龙与凤,好像龙的五爪就变成了六爪。

佳士得 vs 故宫

细看之下,两器纹饰、墨势还是有所不同。不过佳士得龙罐和同类出土龙罐,又何尝是毫无二致?

2014年,御窑厂遗址有一龙罐出土,后于北京故宫展出,官方称为宣德青花铺首龙纹罐。此罐形状、纹饰皆和佳士得龙罐一样,亦有「宣德年制」款,惟出土时已为碎片,可能是没被选上呈给宣德帝的御窑出品。小记早前飞到京城,特意看一看故宫龙罐。

比较故宫龙罐(下图左)与佳士得龙罐(下图右),分野可谓不少。说樽口釉色,前者均衡,后者清浊有异;说青花蓝头,前者浓淡有别,后者较无变化;说器内拉坯,前者风格豪放,后者较为循规工整。再细看龙纹笔功与字款写法,亦多见不同之处。

回到香港,小记和玩瓷的友人碰头,在楼上咖啡店谈起上述诸个龙罐。刚巧收音机播着清谈节目,说电台前高层轰动一时的案件,提起他的金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禁令人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