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修复:巧夺天工的外销折扇保护与收藏

18、19世纪,中国和日本的大量商品外销欧美,为了迎合西方人审美趣味,产生了大量西方流行的艺术风格、绘画装饰的工艺品,外销扇就是其中之一。本文针对一件破损严重的外销扇采用传统方法进行保护修复,恢复其原貌,使其有利于收藏。

清代外销折扇是中西文化、艺术交流的载体。与数百年来传教士在中国单向传播西方文化不同,18世纪前后,兼具艺术性和实用性的中国外销折扇,既糅合了中国传统的雕刻、髹漆、累丝、绘画等工艺装饰,又受到当时欧渊流行的洛可可艺术风格的影响。


清康熙晚期 象牙透雕彩绘洋人狩猎图骨扇

中国折扇外销不仅是中西贸易的一种方式,同时也是中西文化艺术的交汇融合。不仅是对中国传统制扇工艺的推动和创新,更重要的是促进了中西文化艺术的交流与发展。外销折扇成为我们一窥中西文化和艺术交流在18世纪左右境况的一个小小窗口。郭沫若曾题诗赞道:「清凉世界,出自手中。精逾鬼斧,巧夺天工」。除扇子用途,更道出了中国制扇工艺的高超。


清嘉庆银鎏金累丝烧蓝花卉扇

中国古代的制扇工艺十分考究,尤其是折扇传入中国以后,扇子的制作工艺进一步精制。从扇术观察,骨制作材料的选用到雕刻、髹漆、拉花、镶嵌、镶贴、点翠等工艺的传承创新,从扇面精湛的绘画和书法艺术,从舞台道具到文学体裁,从室内、人身装饰到审美、收藏,扇子已形成一种文化,渗透到生活的许多方面。中国文化中小小的一把扇子,经历文人雅士的浸染与把玩,手工艺人的精雕细镂与神思妙构,已从实用进入艺术殿堂,成为雅俗共赏的艺术珍品。

尤其是清代的外销折扇,其材质之珍贵,雕刻工艺之精湛,髹漆工艺之精美,牙丝工艺之精细,壤贴工艺传神,绘画工艺之融贯中西,扇面布局之中西元素融汇,可谓扇之品,极具收藏价值和艺术价值。对外销折扇收藏及研究,将有助于对比外销折扇中的纸面折扇,与传统的扇面绘画不同,创作主要结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和不断创新。


清道光黑漆描金凤纹开光人物纹扇

扇面现状及病害

本文涉及到的这把折扇的扇面作不对称型,扇骨变成了较为简化的黑漆描金植物纹,属于道光晚期的式样。纸面折扇的正面绘男女老幼手中持扇,在庭院中纳凉悠闲的生活情景,反面绘有花鸟纹,如玫瑰、藜芦、蔷薇一类,画法属中国传统的「工笔重彩」,画工精细,但较为拘谨,有匠气。人物面部贝壳剪贴勾画,衣着为各色织物剪贴加绘,立体感强。在西方称之为“官扇”,或“百头扇”,是1825年左右开始流行于西方的一种外销扇款式,19世纪中后期发展至鼎盛阶段,20世纪以后日渐衰落。

由于扇子在收藏过程中保存及使用不当使其断裂,开粘 、颜色脱落、扇骨与扇面脱落。


修复前扇面开裂

1.修复前准备

首先, 对该折扇进行了全方位的拍照, 保留修复前的第一手资料, 为今后的研究提供参考,其次,将修复用的工具及材料准备妥当。


破损


织物开粘

2.拆扇骨

将扇子展开,沿外扇骨内侧贴连出揭下扇面。如贴接比较老固,可沿缝点水,湮开一点揭一点,再点水最后揭下。不可过急,以免在损坏贴口。


拆扇骨

3.做标记

作标记为了揭裱后能还原成扇,在揭扇面前应做好标记,以免合扇时两面折印出现错位,对不准,无法折准或折后不齐,里出外进,影响修复效果。

4.揭取

揭扇面(特别是两面都要保留的)时宜先干揭,用扇中间小骨穿进扇缝通开,分离两面,分别将两面扇面按标记放于有工作台上,检查是否对准标记,注意下面的操作都应以标记为准。然后按常规揭背、补残。做好后刷糨糊(略稠)以皮纸托好,用湿布盖上保持湿度,再做另一面。两面都完成后,就该合扇面了。


揭取

5.全色

扇面完全晾干后,上一层胶矾水,略干,上板墙挣平。之后,用中国国画颜料,调色, 把修补之处进行「全色」, 以达到画面的完整统一。


全色

6. 扇面对接

扇面启下板墙,用稀粗糊为私合剂, 把正反扇面合二为一,同时在两面之间,穿扇骨的每一档,贴一层3mm 宽的纸条(起着隔离的作用,以留有穿扇骨之缝隙)。在扇面合二为一的过程中,必须使两面前后对齐, 不能有丝毫的错位, 否则难以复原。合成之后,再次上板墙挣平。


扇面对接

7.包边

经过十余日的自然干燥, 扇面启下板墙,裁去多余纸边,用备好的绢条, 把扇面的上沿包边, 待干燥之后, 对扇面进行整体研光(研光时必须在其上铺垫一层白纸, 以免磨损扇面),使其更加平整。


包边

8. 划折印折面

用划针、尺子沿内折印划出折印,注意划痕不能过重,更不能划伤划破。划好后,依次折出。折好后合拢扇面用夹板夹住捆紧,此时扇面已基本修裱完了。

9.配骨上骨

上骨前用准备的内扇骨一根依次穿入预留的穿缝,是其通开,称通骨缝。通好后即可上骨,注意上时要将每骨先穿进去,再轻轻推到位。到位后,将两边贴于外骨内侧。


配骨上骨

至此,一把陈旧、破损的扇面恢复了原貌,不但得到了保护收藏,而且可以展示研究。


修复前后对比照片


此次修复经过清洗、揭裱、全色、扇面对接、包边、装扇骨等各道工序,消除了扇面所面临的潜在危险,使其更为美观,便于鉴赏、展示也更便于保存收藏。


原文作者:任静怡、马燕
原文来源:《收藏投资导刊》2019年1月刊总期192《外销折扇的修复》(因篇幅问题,原文有删减)
《收藏投资导刊》官方授权,欢迎分享!如需转载,请联系「文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