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法国拍卖周，康城一场小型拍卖凭着两岸故宫同款的青花瓷，引来不少古董藏家与行家关注。
这件青花天球瓶高53 cm，瓶身绘九龙闹海图，圈足内书「大清乾隆年制」款，€30万起拍，在约15分钟竞投时间内获得30多口叫价，最终以€162万落槌，连佣€210万（RMB 1,740万）易主。
早在预展期间，收藏圈已经引起一轮热烈讨论 - 有指这件天球瓶于2022年的时候，在另一间法国拍行以€912万（RMB 6,200万）天价成交，惟当时的内地买家最后并无付款提货，所以今次再现拍场。
事实上，2022年和今次拍卖的天球瓶并非同一件，只是两者纹饰和尺寸都极为相似，才会令部份朋友有所误会。两者最大的分别，是今次拍卖这件有一个9mm直径小洞，可能是为灯泡电线通过而钻开。
Lot 88｜清乾隆 青花九龙闹海图天球瓶「大清乾隆年制」款｜估价5.4倍落槌
高度：53 cm
来源：Edmond André Gautier（1835-1895），后于家族承传，现藏家为其曾孙辈
拍卖行：法国康城 Cannes Encheres
专场：亚洲艺术
拍卖日期：2025/6/13
估价：€300,000 - 500,000
落槌价：€1,620,000
编按：官网暂时只有落槌价，笔者按拍行资讯（佣金+税金=30%落槌价）计算最终成交价为€2,106,000
既然两次拍卖的天球瓶相似得令人误会，笔者就从2022年那次开始谈起。
当时，法国地方拍行Osenat带来一件青花天球瓶，54 cm高，瓶身绘九龙闹海图，圈底内书「大清乾隆年制」款。如此大器，估价却只是€2,000，显然行方判断只是后世仿品而已。
可是最少有30多名朋友持相反意见，认为天球瓶是乾隆本朝真品无疑，于是引发一场非比寻常的争夺战。当时在枫丹白露的拍场上，由于叫价超越了电脑系统设定，萤幕变得无法显示叫价金额，情况可谓夸张。
最终，Osenat天球瓶以€770万落槌，连佣€912万售出，由一位内地买家投得。
从€2,000的估价到€9,120,000的成交价 - 如此惊人的差距，令这次拍卖广为全球各地传媒报道。事后甚至传出消息，指负责的估值师因为失职而被解㑩。
2022年在Osenat拍卖的天球瓶
2022年拍卖时，因为叫价超越拍行电脑设定，萤幕无法显示金额
是次Cannes Encheres拍卖的天球瓶
是次Cannes Encheres拍卖的天球瓶（局部）
是次Cannes Encheres拍卖的天球瓶（局部）
来到2025年6月，大家发现一件如出一辙的天球瓶，今次在法国南部康城的拍行Cannes Encheres举槌，估价€30万。
收藏圈很快传出消息，指两次拍卖的天球瓶是同一件，声称2022年的买家没有付款，才会又在法国拍卖。
虽然不肯定2022年买家有否付款，但天球瓶肯定不是同一件。是故，Cannes Encheres特别在官网上载拼贴照片，指出两者不同之处。
从两张拼贴照片（下图）可见，两者纹饰差距真的相当微小 - 或是云朵位置稍为不同，或是龙爪位置略为有异。若非以照片仔细对比，着实难以分辨。
左为是次拍卖的天球瓶，右为2022年拍卖天球瓶
左为是次拍卖的天球瓶，右为2022年拍卖天球瓶
是次Cannes Encheres拍卖的天球瓶（局部）
是次Cannes Encheres拍卖的天球瓶（局部）
两件天球瓶虽然几无二致，但成交价却天差地别。其中一个原因，是今次的天球瓶有品相问题 - 瓶腹近底部有一个9 mm小洞。
行方表示，今次天球瓶原为Edmond André Gautier（1835-1895）所有，此后在家族传承，现藏家为其曾孙辈。
据图录介绍，Edmond André Gautier为法国中西部洛什（Loches）的历史学家，在当地法院负责文书工作，同时为图汉（Touraine）地区的考古学会成员。此君曾著书研究洛什城堡及城镇历史，当地有街道以他命名。
行方同时提供黑白照片（下图），称是摄于1920年代，地点是Gautier儿子的绘画室。照片中可见，天球瓶放在角落一根柱上陈设，同时连着一条电线。
西方朋友收藏瓶、樽一类的中国瓷器，往往喜欢把之用作灯座，所以往往会钻一个小洞让电线通过。行方称，天球瓶的这个小洞正是如此用途。
行方提供的黑白照片，红圈可见天球瓶与附着的电线
从瓶口拍进去的照片，清楚可见小洞所在
龙纹天球瓶乃古董收藏圈名品，其中以明代永宣与清代雍乾官窑为上。
永宣出品几乎尽为博物馆藏，市场难见真容。 2006年纽约拍卖，佳士得带来一件宣德青花龙纹天球瓶，虽然是残件 - 颈部以上完全没有了，但成交价仍然达到US$220万（HK$1,720万）之高。
雍乾出品则屡屡在拍场写下天价，以下为参考例子：
- 雍正 御制青花釉里红云海腾龙大天球瓶，51.5 cm｜2019年，北京保利，RMB 147,200,000（天球瓶拍卖纪录）
- 雍正 青花九龙闹海图天球瓶，51.5 cm｜2025年，佳士得香港，HK$74,675,000
- 乾隆 黄地青花穿花龙纹天球瓶，60.8 cm｜2018年，香港苏富比，HK$70,586,500
- 乾隆 青花矾红彩穿花龙纹天球瓶，58.3 cm｜2018年，萨尔茨堡纳高（Nagel），€7,300,000（约HK$6,500万）
- 乾隆 青花釉里红云龙纹天球瓶，48.1 cm｜2019年，保利香港，HK$56,640,000
- 乾隆 青花釉里红云海腾龙纹天球瓶，51 cm｜2023年，佳士得香港，HK$56,035,000
宣德 青花龙纹天球瓶（残件）｜2006年，纽约佳士得，US$2,200,000
雍正 御制青花釉里红云海腾龙大天球瓶｜2019年，北京保利，RMB 147,200,000
雍正 青花九龙闹海图天球瓶｜2025年，佳士得香港，HK$74,675,000
Cannes Encheres天球瓶和2022年Osenat天球瓶一样，近底处以海水波涛为饰，颈至腹部绘祥云火焰，或三爪或五爪的九龙傲翔其中，是为「九龙闹海」。综观各地收藏，两岸故宫皆有近例（下图）可比，同样是如出一辙，主要是纹饰上有细小分别。
如此体量与质素的重器，若然是真品且状况全美，即使有人认为2022年拍卖的€912万（RMB 6,200万）太高，价值也应该起码在RMB 4,000万水平。
虽然大家较少在网络听到反方声音，不过这两件天球瓶是真品还是高仿，收藏圈确实存在不同意见。
值得一提的是，今个法国拍卖周，苏富比亦带来一件乾隆朝的青花穿花龙纹天球瓶，品质相当不俗，只是颈部上方曾经破裂成数个部份（后经修复），对价值有颇大影响，最终以近€70万成交。
乾隆 青花海水云龙纹天球瓶｜北京故宫
乾隆 青花云龙纹天球瓶｜台北故宫
乾隆 青花穿花龙纹天球瓶｜2025年，巴黎苏富比，€698,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