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暑假大热上映的《奥本海默》(Oppenheimer),因为主角在美术馆欣赏毕加索画作的一幕,成为艺术界热切讨论的话题。
原来现实世界中,这位「原子弹之父」自少便在挂满名画的寓所长大,家中举目都是林布兰、毕加索、塞尚等大师杰作。
奥本海默从父亲处承继的风景画作《旭日风景》(Landscape With Rising Sun),后来于1985年在纽约苏富比举槌,以当时的天价US$990万成交,更一度刷新梵高个人拍卖纪录。
年幼的的奥本海默与父亲Julius
毕加索《母子》|哈佛艺术博物馆
这个名画收藏故事,得从奥本海默的父亲 - Julius谈起。
Julius于1871年在普鲁士王国出生,十多岁便飘洋过海前往美国打拼。这位犹太小伙子当时身无分文,又不谙英语,于是在一家纺织品公司从低做起。令人意外的是,短短十年时间,他便晋升至公司高层,后来更经营衣服进口生意,摇身一变成为富裕商贾。
这位富商与画家太太热爱收藏,在纽约曼哈顿寓所挂满名画。可惜的是,这些画作名字大都没有记载下来,只知道它们出自何人之手,包括「荷兰黄金时代巨匠」林布兰的版画、「现代艺术之父」塞尚的素描、乃至「印象派旗手」雷诺瓦与「野兽派先驱」德朗的绘画。
至于名称有确切记录的画作,则一共有四幅。其中一幅为《母子》(Mother and Child),乃毕加索「蓝色时期」画作*。
*编按:毕加索同名画作不止一幅。据考究,Julius这幅现由哈佛艺术博物馆收藏(上图)
梵高《旭日风景》|1985年,纽约苏富比,US$990万成交
《旭日风景》当时刷新梵高拍卖纪录的新闻报道
其余3幅知道名字的画作,悉数出自梵高之手,分别为《旭日风景》(Landscape With Rising Sun)、《第一步(仿米勒)》(First Steps, after Millet)、《Adeline Ravoux肖像》(Portrait of Adeline Ravoux)。
1920年代,Julius从一位维也纳画商购下《旭日风景》。奥本海默继承这幅画作后,于1965年以不足US$100万把之售予作家Florence Gould。 1985年,此画在纽约苏富比举槌,以US$990万刷新梵高个人拍卖纪录,以及印象派及后印象派画作拍卖纪录。
有趣的是,这个金额甚至远远超出了拍卖行的预期。
拍卖前夕,时任苏富比绘画部总监David Nash不讳言道:「这幅画里没有人。我认为到了最后,描绘人物的作品更有价值……这是昂价的画作,但不是特别罕有。如果你把在瑞士居住的希腊富豪全部找过来,我想你应该可以找到20幅类似的梵高画作。」
奥本海默与弟弟Frank
Frank也是一位物理学家,亦曾在哥哥奥本海默邀请下参与「曼哈顿计划」
梵高《第一步(仿米勒)》|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The Met
米勒《第一步》|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上面梵高仿画的原作)
另一幅梵高油画《第一步(仿米勒)》,则由奥本海默的弟弟Frank继承,此后几经转手,现藏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谈梵高崇拜的艺术家,米勒当为首选。这位法国人的乡村风俗画闻名天下,毕生用画笔描绘农民生活情景,被视为伟大的田园画家。
梵高晚年在法国南部圣雷米精神病院留医期间,一共画下了二十一幅仿米勒画作,包括《第一步(仿米勒)》在内。
众所周知,梵高不可能有力买下米勒真迹。所以他当时是以米勒作品的版画、坊间仿画、甚或照片为蓝本,再用自己的色彩「二次创作」。
梵高《Adeline Ravoux肖像》(据资料为私人收藏,有可能为奥本海默家族曾经收藏的一幅)
梵高《Adeline Ravoux肖像》(据资料为私人收藏,有可能为奥本海默家族曾经收藏的一幅)
1890年5月,梵高离开圣雷米精神病院,迁往巴黎近郊的Ravoux旅馆居住。
在这所旅馆居住的两个多月期间,梵高创作了逾百幅画作,其中三幅为旅馆老板女儿Adeline Ravoux的肖像。
这三幅肖像当中,其中一幅如今身在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据馆方资料,肯定不是奥本海默家族曾经收藏的一幅。这意味着,余下两幅在私人收藏的肖像,其中一幅应该当年曾经挂在奥本海默家中。
Adeline晚年撰文回忆梵高离世一事,指1890年7月27日,梵高在旅馆吃过早餐后外出,晚上回来时身上带着枪伤,并承认是自己意图自杀。两日后,这位一代天才便不治离世。
1890年左右拍下的Ravoux旅馆照片。据学者研究,相中站立的女子应该便是Adeline Ravoux
梵高《Adeline Ravoux肖像》|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同名画作,但非奥本海默家族收藏的那一幅)
文章来到最后,以两事结尾。
首先值得留意的是,奥本海默父亲Julius生卒年为1871至1937,这代表他当时购下的画作,许多都是彼时新颖的当代艺术。创作这些名画的艺术家,不少都是与Julius同时代的人,举如塞尚(1839-1906)、雷诺瓦(1841-1919)、梵高(1853-1890)等等。
另外一点,是除了上述《旭日风景》外,奥本海默究竟还承继了哪些画作?随着电影引起全球关注,或许吸引更多学者研究这个问题,为我们带来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