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收藏最引人入胜的故事,往往都是意料之外的寻宝捡漏。
数年前,一位德州女子在当地的慈善二手店寻宝,以US$34.99(RMB 240)买下一个大理石头像。她思疑雕塑虽然廉价,但有可能是「禾杆冚珍珠」的文物。
经博物馆和拍卖行研究后,证实头像制于二千年前的古罗马,描绘的或为著名军事家塞克斯图斯·庞培,乃如假包换的古董是也。至于事情结局,则或许与大家所料不同 - 雕塑不会举槌拍卖,而将会被送返德国。
标价US$34.99出售的二千年大理石雕塑
故事主角名曰Laura Young,本身在德州经营一间古物饰品店。数年前,她到当地的慈善二手店Goodwill寻宝,看到一个大理石头像,思疑它确实有过一段真实的历史,所以看到US$34.99的价钱标签后,便立即买下来。
Goodwill是连锁慈善旧物店,可以说是超市模式的跳蚤市场,低价贩卖大家捐赠的二手衣物、家具、装饰等,收入主要用于为弱势社群提供职业培训,在美国、加拿大、墨西哥、巴西等地皆有经营。以往的日本古着店,便很喜欢到美国这些二手店寻宝觅货。
Laura把雕塑带回家后,便开始联络德州大学与各大拍卖行,希望能找到答案。数年眨眼过去,一日,她收到了国际拍卖行邦瀚斯的电邮。
Goodwill是连锁慈善旧物店
Laura Young在慈善二手店购下如假包换的古罗马雕塑
对方告诉Laura,那个大理石头像确实是古罗马雕塑。不久后,另一间大型拍行苏富比也伸出了橄榄枝。接下来的数个月,Laura都忙着和拍行沟通,一方面更深入了解这件雕塑,另一方面当然是研究举槌的可能。
欧美不时有类似例子,重见天日的艺术品登上拍场,为寻宝人带来意外横财。不过拍卖行也不是随便接受这些委托,因为他们有责任在能力范围内追查来源,尽力确保艺术品一直以来,都是经正当渠道易手。
各方专家和学者努力下,发现Laura的古罗马头像,原本属于德国一栋王室建造的别墅所有。
Pompejanum现貌
头像正在圣安东尼奥艺术博物馆展出
这栋别墅名为Pompejanum,位处巴伐利亚,1840年代兴建,建筑风格是仿照古罗马大宅,里面也陈设着货真假实的古罗马文物,包括Laura找到的头像,外围则建有地中海式花园。
别墅虽然是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一世下令建造,但目的并非是让王室成员享用,而是希望国民能走进其中去欣赏和研究古美术。二战期间,别墅遭到轰炸而严重损毁,修复过后于1960年代重新开放。
就在那个时候,别墅发现这个古罗马大理石头像失去了踪影。有人猜测,它可能是被美军拿走了。
头像如今在德州的圣安东尼奥艺术博物馆展出。在馆方协调下,它将于本年稍后时间归还予Pompejanum。
编按:1871年,德意志帝国成立,版图内有20多个邦国,巴伐利亚王国便是其中之一。帝国灭亡后,巴伐利亚便成为现代德国的一部份。
古罗马金币,上为塞克斯图斯·庞培头像|大英博物馆
头像命途已定,最后谈一下它可能的身份。
学者认为,头像描绘的应该是塞克斯图斯·庞培(Sextus Pompey)。他的父亲庞培(Pompey)是非常有名的古罗马军事家,曾经和凯撒、克拉苏组成三头政治联盟,对抗元老院势力。后来政治联盟陷入权斗,老庞培败于凯撒之手,魂断埃及异乡。
小庞培继承亡父遗志,继续对抗凯撒,可惜亦告失败,兄长被杀,自己则逃往西西里岛建立势力自保。不久后,凯撒遭元老院杀害,惟小庞培并未因此得势,反而被政敌以「为凯撒复仇」作借口攻击,最终战败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