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星夜流转的激昂与孤绝

现在几乎无人不晓的梵高,他笔下的《向日葵》、《星夜》成为经典名作,在生时却不为人重视。趁梵高的诞辰刚过不久,让我们来回溯这位荷兰巨匠绚烂而悲哀的艺术生涯。


《自画像》(Self Portrait),1889年,油画,65 cm × 54 cm,现藏巴黎奥赛博物馆。

梵高诞生在1853年3月30日。

也许当梵高在荷兰南部村庄津德尔特出生的时候,他的父母,可能包括梵高自己都以为会用农民的身份了此一生,直到他画了《吃马铃薯的人》——注定了一个传奇的诞生。


《吃马铃薯的人》(De Aardappeleters),1885年,油画,82 cm × 114 cm,现藏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

梵高用粗陋的模特来体现真正的农民。他曾经说,「我想借着一个油灯的昏暗光线,吃马铃薯的人用他们同一双在土地上工作的手从盘子里抓起马铃薯,我要把他们画的像是一个马铃薯。」但是,这幅最早期的作品却被画家看作是生命中最引以为傲和满意的作品,在之后的日子里他拿不起一个农民的画笔了。


他需要去巴黎

艺术家总有一段关于巴黎的记忆,就像活地・艾伦(Woody Allen)在《情迷午夜巴黎》里面借着玛莉安・歌迪雅(Marion Cotillard)饰演、毕加索的情人艾瑞安娜( Adriana)嘴巴说:「这就是我的黄金时代。」


《午夜巴黎》(Midnight in Paris)中的艾瑞安娜(Adriana)(《午夜巴黎》剧照)

灰、黑、蓝的笔调是梵高最早开始的农民画风,大都会当然看不起这种带着泥土气味的颜色,所以他需要买一个新的调色盘。在梵高几近自恋的自画像中,自从他移居到巴黎之后,无论是发型、衣着、眼神还是背后的底色,都比在荷兰村庄时的自画像作品活泼得多,甚至有一种调皮和闷骚的感觉。他开始更多地带着一顶鲜艳的黄色草帽,然后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很勉强地挤出微笑。

当一个艺术家陷入灵感干枯的时候,要么就是找一群伙伴、找一个模仿对象,「传移模写」直到打磨出独特的风格;要么拿起一把枪,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个时候的梵高停留在第一个阶段:他认识了高更、塞尚、秀拉等印象派的同伴,深受「点描派」(Pointillism)影响;同时又在巴黎接触到了来自东方的「浮世绘」艺术,他和前辈莫奈一样为之痴迷不已。


《播种者》(The Sower),1885年,油画,64.2 cm × 84.3 cm,现藏荷兰库勒慕勒博物馆。

但是临摹和借鉴总有一天会失灵的,偌大的巴黎却让他的脑袋空空,流泪的时候可能握不住一滴眼泪。他听取了高更的建议,在一个风景宜人的边陲小镇阿尔勒(Arles)定居了下来,靠近温暖的普罗旺斯。高更告诉他:「艺术家有一个取之不尽的宝库,它的名字叫自然。」

他在最高产、最意欲绘画的时候,却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候。凭借对巴黎为数不多的记忆,梵高画出了《夜晚露天咖啡座》,他刻意表现被夜间灯光所染黄的斜影、石板路,还有喝咖啡的人脸。这幅画具有梵高独特的暖色调及透视法。这是梵谷第一幅有星空背景的画作,其他有星空背景的画作有同月所作的隆河上的星夜,及隔年所作的星夜。


《夜晚露天咖啡座》(The Café Terrace on the Place du Forum),1888年,油彩 / 帆布,80.7 cm × 65.3 cm,现藏荷兰库勒慕勒博物馆。


黄色是梵高不变的主题,无论是巴黎时期的沙龙展还是他在阿尔勒画下的一系列《向日葵》,冷暖各宜的「黄」始终布满梵高的调色盘。阿尔勒可能有着金黄色的谷堆,梵高坐在暗黄色的晚霞里,展开画板,画下麦田、谷堆、乌鸦和稻草人,然后在晚上,画下教堂、桥梁,还有星空在河流的倒影。这些都可能和高更有关,毕竟,梵高为他割下了一只耳朵。


《花瓶里的十五朵向日葵》(Sunflowers)(F454),1888年,油画, 92.1cm × 73 cm,现藏英国伦敦国家美术馆。

《向日葵》系列呈现了向日葵花由盛放到凋谢各阶段的形象,梵高在给其弟西奥的信中表示:「可以说,向日葵是属于我的花。」这个系列最有名的一幅,现藏于英国伦敦国家美术馆。

割下耳朵后,梵高达到了他艺术生涯的另一个巅峰,但也很快步向了死亡。


晚年的星夜

在阿尔勒的末年,梵高的画室从户外搬到了圣雷米的精神病院,也许他正在尝试另外一种燃烧灵感的技法,不过却是以生命为代价的。那骄傲的黄色越来越少见,深沉的蓝色黑色成为梵高的全部,但与他早期那种质朴厚重的画风截然不同,他更愿意把画布留给纯粹的想象来表现。不论是弯曲的长线还是破碎的短线,流动的天空抑或平静的村落,横向的山脉和挂直的柏树,所有的色彩与形象都必须服从他不羁的激情表达。我们无法把这幅作品安置在精神病以外的艺术场域,尽管它安躺在世界中心的博物馆里供人观仰,但只有圣雷米才是它的家。


《星夜》(De sterrennacht),1890年,布面油画,74 cm × 93 cm ,现藏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星夜》全画的色调呈蓝绿色,画家用充满运动感的、连续不断的、波浪般急速流动的笔触表现星云和树木视域转化成浓厚的、有力的颜料浆,沿着他的画笔的猛戳动作画出的线路展开了它的脉络。天空中央的星星的卷曲浪潮也许是无意中受了葛饰北斋的《神奈川冲浪里》的影响——但它的奔腾的压力,在东方美术中却没有相等的例子。

美国宇航局和欧洲航天局曾经公布过一些太空望远镜拍摄的太空照片,并称「许多太空摄影作品与梵古的名作《星夜》有异常相似之处。」也有物理教授说《星夜》的蓝绿天空,包含有一种物理的「湍流」。

或许我们更该相信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和沙皮诺(Meyer Schapiro)对梵高的争论:「诚然,在自然中隐藏着裂隙、尺度、界限以及与此相联系的可能生产,亦即艺术。但同样确凿无疑的是,这种隐藏于自然中的艺术唯有通过作品才能显露出来,因为它原始地隐藏在作品之中。」


《带着帽子的自画像》(Self-Portrait with Straw Hat),1887,纸板油画,24.9cm × 26.7 cm,现藏底特律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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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经编辑删节,原文刊于「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