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吴冠中|专访方毓仁 中国油画拍卖第一人

「中国油画以前没市场地位,画家就两条出路:教书,民工团画布景。中国油画市场,由吴冠中开始;中国油画拍卖,由吴冠中开始。」

方毓仁,因为吴冠中的画而投身艺术市场,后来成为香港画廊第一代领军人物;吴冠中,因为方毓仁的代理而在香港声名大噪,后来成为拍卖界的中国油画第一人。今年是吴冠中百年诞辰,这个中国油画第一人的故事,我们请「一画廊」主人方毓仁亲身一讲。


画坛泰斗 吴冠中


吴冠中《桂林》|保利香港2017秋拍,HK$1,770万成交


吴冠中《红莲》|保利香港2017春拍,HK$2,478万成交


今时今日,中国油画登上拍卖是家常便饭|吴冠中《周庄》,保利香港2016春拍,HK$2.36亿成交

没有地位的中国油画 没有地位的中国油画家

今时今日,中国油画登上拍卖是家常便饭。由于成绩斐然,成交价屡创新高,现在「破纪录」三字也不能确保获得报道关注。可是回到从前,中国油画在艺术市场里头,曾经一点地位都没有。有的,只是传统水墨。

「中国油画以前在市场没地位。内地油画家在美术学院毕业后,基本上就两条出路。一、教书;二、民工团画布景。有些人会帮忙画公仔书,赚些稿费帮补生活。那时北京老字号荣宝斋,只卖水墨画。卖油画?有,王府井有一间,北京画店。我现在代理的庞均,就是他们的台柱。可是那时,只是卖给游客的纪念品而已。 」


北京荣宝斋


吴冠中《蜀中水田》|保利香港2017秋拍,HK$566万成交


吴冠中《初春》|保利香港2016春拍,HK$2,183万成交

香港闯出一片天 吴冠中的事业高峰

游客纪念品又是怎么一跃而起,登上拍卖的大雅之堂? 80年代,内地改革开放之际,吴冠中在香港闯出一片天。尤其是1987、1989年的两个展览 - 一个艺术展、一个商业展,相继把吴老事业推上高峰。站在这个高峰之上,代理吴老画作的方毓仁终于抓到契机,写下中国油画的历史一页。

1987年,香港艺术中心为吴老办回顾展,收藏家、艺评家、传媒俱是击节赞赏。一片好评下,大家对吴老的画作很是渴求。回顾展的空前成功,令方毓仁有信心一展拳脚,于1989年和画廊「万玉堂」合作,举办「吴冠中 - 万紫千红」销售展,卖个满堂红。英雄造时势,同年,方毓仁带着吴冠中的油画,推开了拍卖行的大门。


英雄造时势,方毓仁带着吴冠中的油画,推开了拍卖行的大门


吴冠中《南瓜》|保利香港2016秋拍,HK$1,062万成交

英雄造时势 中国油画拍卖第一人

「那时香港拍卖,是佳士得和苏富比的天下。我带着吴冠中的油画到其中一间叩门,对方不接受。我于是又跑到另一间,那边说:『也可以。吴冠中的水墨画卖得不错,我们可以尝试不归类画种,改以画家分类。』于是拿了我一张很小的吴老画作《庭院小景》。这是第一幅透过拍卖售出的中国油画,如此小的尺幅,当年卖了几十万,惊人。」

「你说我是把中国油画带到拍卖的第一人?可以,算半个吧!因为除了我以外,当时还有一位西方藏家,拿出了一幅吴冠中的黄山油画,所以那场拍卖一共有两幅中国油画。」

吴冠中与方毓仁,不但写下中国油画新一页,更改变了拍卖界的生态。 「那次拍卖以前,两大拍卖行只有一本中国画图录 - 水墨。那次拍卖以后,图录由一变二 - 一本水墨,一本油画。」


吴冠中《墙上秋色》|保利香港2016秋拍,HK$2,124万成交


吴冠中《微山湖晨曦》|保利香港2018春拍,HK$590万成交

世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一帆风顺,中国油画的拍卖之路也不例外。一门艺术的市场要成熟兴旺,必须多有竞争。那时能登上拍卖的中国油画家,却是屈指可数。 「中国油画家,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位。两行拍了几年,又停下来」

风水轮流转。香港的拍卖路途走到难关之际,内地改革开放刚巧步入成熟之期,经济起飞,各大拍卖行应运而生。这一次,吴冠中再度成为中国油画市场的「火车头」。 「内地有了拍卖行以后,中国油画再度盛放。这一次,同样是由吴冠中拉动整个市场。无论是艺术上、市场上,吴冠中都是火车头,在不同时期拉动中国艺术发展,拉动中国艺术市场,这是他了不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