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说虎|从战国神秘虎印到书画「虎痴」 照看文物中的虎文化

虎年踏福而至,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策划「壬寅说虎」特展,展出逾20项与虎相关的文物,包括书画、印章、陶瓷,以贺新春。

疫情关系,文物馆现暂停开放,值点网带大家卧游展览,细说文物中的虎文化。各位亦可透过Google艺术与文化平台观展,尽览展品高清图。有关现场展览的最新参观安排,可留意文物馆网站或社交平台的最新公布。

虎作为「百兽之长」,自古便受到先民尊崇,相信虎能祛邪噬魅。在神话和文学中,虎往往伴随着高僧和仙人,以显神仙法力神通。艺术作品中的虎姿更是千变万化,威风八面,成为人们喜闻乐见的题材。


公元前四至前三世纪 铜虎钮巴蜀印

尺寸:4.7 x 3.7 cm

战国时期,除华夏族玺印,西南地区还出现了巴蜀玺印。两者最明显的差异在于,巴蜀玺印的印面所铸并非汉字,而是图案,由人物、动植物、工具、兵器以及几何形等图形组合而成。学者对印面图形的性质持不同看法,或是文字、图语、符号、图腾或族徽等。

此虎钮巴蜀印,印面四周有阴文边栏,栏内铸一组阴文巴蜀符号;上部为一对竖立之矛形,两矛之间以箭头形连接;下部中间为一蛙形,两侧分别有折线及尖椒形,含义未详,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巴蜀玺印实物,过去曾有传世品流传,《十钟山房印举》、《瞻麓斋古印征》、《宾虹藏印》等印谱有零星著录。在过去半个多世纪的考古发掘中,亦有见之,惟数量不多,已公布资料者仅数十方。

此印钮作虎形,极为罕见。巴人自视为白虎之后,崇拜白虎。据《后汉书‧南蛮传》载,巴氏「君死,魂魄世为白虎,巴氏以虎饮人血,遂以人饲焉。」樊绰《蛮书》卷十亦云:「巴氏祭其祖,击鼓而祭,白虎之后也。」在巴人心目中,虎的形象具有神圣意义,故虎钮印章非一般人可用之物,或为巴人首领、贵族、甚或巴王所用。


天马、朱雀、挽虎、树鹤纹空心砖局部

西汉 天马、朱雀、挽虎、树鹤纹空心砖

此为西汉时期豫西地区的典型墓葬画像砖,印有天马、仙鹤、朱雀及人物挽虎图案。

在同代文献记录中,虎往往与祛邪相关。如《论衡》引《山海经》就记载了虎食恶鬼以守鬼门的故事;《风俗通义》则记「虎者,阳物,百兽之长也。能执抟挫锐,噬食鬼魅……画虎于门,鬼不敢入。」

汉墓砖中常见绘虎,或表达了类似的喻意。此类墓砖在历史上也不乏出土,后人亦有将其移作他用者,例如明清文献中就记载了一种雅致的用法:利用其空心的结构作琴几架琴,演奏时可以扩音。

居廉(1828-1904)《和尚戏虎》设色绢本

创作时间:约1874年
款识:这和尚,真古怪,经不念,佛不拜。惯住石洞,不住古刹,终日游戏,与虎受戒。是阿难,欠袈纱;是弥勒,欠布袋。知他谓他罗汉化身,不知他游方僧丐。不同世上那些造孽之僧,借佛门做买卖。说因果,尽骗拐。见色动,见财爱。价慈悲,炎恶赖。不怕立归地狱,不怕永沉苦海。有日时辰到了,报(应)一丝不贷。真快,真快!哀哉,哀哉!倒不如学这个老虎怕的顚僧,参透五行,飞出三界。念一(声)阿弥陀佛,无窒无碍,自在自在。他是我眼前师父,我是他身后替代。善哉!善哉! □戌立□□二日,隔山樵居廉。
钤印:老刚(朱文)、古泉(白文)
藏印:又文藏品(朱文)

在神话和文学中,虎往往伴随着各类高人仙道,以显神仙法力神通。居廉此作跋文语带讽刺,以僧侣出格言行,反讽道貌岸然的骗徒。和尚衣冠不整,戏虎似是戏猫,更显其法力神奇,正是所谓「散僧入圣」。

居廉乃清代广东画坛重要的画家,师法自然,画作取材广泛。善画花鸟、草虫及人物,尤以写生见长,加上独创的撞色撞粉技法,开创「隔山派」。一些前人鲜以入画的题材如月饼、火腿、腊鸭等,居廉亦能涉笔成趣,甚具创意。

高奇峰(1889-1933)《夜啸》设色纸本

创作时间:1916年
款识:山中夜读阴符罢,虎啸一声山月高。丙辰龝九心准道兄索画,奇峰弟高嵡客沪之作。
钤印:番禺高嵡(白文)、奇峰写生(朱文)
藏印:斑园所藏(朱文)

高奇峰,与胞兄高剑父、陈树人并称「二高一陈」,又称「岭南三杰」。岭南二高原本受居廉等隔山派影响,多绘鸟虫等庭院动物。后来留学日本,受东瀛现代绘画风气影响,改绘虎、鹰、猿猴等大型猛兽,背景也多衬托以月夜或是雪景,凸显其凶猛特性。

张善孖(1882-1940)《伏虎》设色纸本

创作时间:约1929年
跋文:雄视耽耽,伏处草泽。崛起风云,谈者变色。越岁庚午(1930)省亲建平,观仲兄画虎,弟大千爰题。
钤印:虎痴画虎(白文)、大千居士(朱文)、大千所作(白文)
藏印:文叔藏画(朱文)

张善孖是书画大师张大千的二哥,亦是一位传统功底深厚的画家,艺坛皆知张氏一门有双雄。善孖尤善画虎,号虎痴,更在苏州家中养虎,以写生作画。

《伏虎》中,一虎伫立崖边,拟作扑跃,突显出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 1929年,张善孖、张大千兄弟迁送父亲灵柩至安徽郎溪下葬,此作或绘于此时。翌年,张母七十大寿,二人再赴郎溪省亲,大千因而得以补跋大哥旧作。

丁衍庸(1902-1978)《猫虎图》水墨纸本

创作时间:1969年
款识:猫猫虎虎任人猜。己酉为志宇仁弟写。丁衍庸。
钤印:叔旦(朱文)

丁衍庸,被誉为「现代八大山人」,画风深得八大遗意。丁衍庸于1957年受国学大师钱穆邀请,出任新亚书院艺术专修课创办老师。后新亚与联合、崇基书院合并而成中文大学,艺术专修课亦成中文大学艺术系。丁衍庸于中大艺术系执教长达21年,授课多是即席示范,挥毫疾速,深受学生敬重,以「丁公」尊称之。

与岭南派取法不同,丁衍庸墨虎具八大山人拙趣之风。虎的造型诙谐,如跋文所言:「猫猫虎虎任人猜」。

丁衍庸 (1902-1978)《六祖调心图》水墨纸本

创作时间:1968年
题跋:六祖调心图戊申长夏。丁衍庸。
钤印:叔旦(朱文)

作品中与虎同眠的僧人通常被认为是天台山国清寺的丰干禅师(约活跃于唐贞观年间),相传他蓄有一虎。这种僧虎同眠的情景,反映出人兽虽为异类却殊途同归,以及现实与梦境缠结,人生如幻影的意象,由此可证禅宗三昧。


其他精选展品:

刘继卣(1918-1983)《虎》(《动物册》之一)设色纸本

创作时间:1978年
钤印:继卣笔墨(白文)

刘继卣(1918-1983)《虎》纸本设色

款识:继卣笔
钤印:继卣创作(白文)

郑家镇(1918-2000)《猫虎宗亲图》水墨纸本

创作时间:1986年
款识:猫虎宗亲图,丙寅人日写于真趣艺苑,家镇。老眼昏花印章倒盖了。
钤印:郑家镇印(白文,马国权刻)

苏仁山(1814-约1850)《虎》(《山水杂画册》之一)水墨纸本

创作时间:1849年
款识:仁山。
钤印:仁山(白文)
藏印:又文藏品(朱文)、镜人所宝(白文)

居廉(1828-1904)《卧虎》(《兽虫鱼介册》之一)水墨设色纸本

创作时间:1886年
钤印:古泉(朱文)

方薰(1736-1799)《摹唐寅玉骨仙人轴》设色绢本

创作时间:1797年
款识:玉骨仙人吴彩鸾,夜书唐韵辨朝餐,天眀跨虎归山去,墨迹淋漓尚未干。苏台唐寅。嘉庆丁巳首春。石门方薰临摹。
钤印:方薰(朱文)、樗盦(朱文)
藏印:缉堂心赏(朱文)、寒琼眠学(朱文)


展览详情

「壬寅说虎」展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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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期:2022/1/21 – 3/20
地点: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館展厅 II
免费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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